当我在这里

来源:法商时代发布时间:2017-02-25浏览次数:487编辑者:法商时代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记者 杜开欣

你已等候我多时,终于知己般相遇。你在时间的那里,而我在这里。

——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

我从来没有去过北京,更没有去过故宫。但那故宫中漆了红漆的木头大门,我是如何都想亲耳去听一听那“嘎吱”的问候。每一块有年代的石头,都有着属于它自己的故事,在安静的夜里,轻声诉说着,哄动物们安眠。故宫中的一切似乎都格外吸引人。

每一件存放在故宫展览柜中的文物,看起来似乎都离我们很远。它们是多美好、多华丽、多么精致。我们小心翼翼地去用手触碰展出的柜子,然后感叹,前人设计它们时的灵感与技术。这是在还没有看过这部电影时,我幻想了无数次的场景。而在看过之后,除了对前人的感慨,更多的是对故宫的文物维修组,怀有更深的敬意。

你会被一部电影的什么打动?有人说,贴近生活的情节设计;有人说,良心演员的实力的演技;还有人说,燃爆的BGM插入的恰到好处,泪点被点破的刚刚好。我被它打动,只是因为它的表达足够朴实。纪录电影与其他电影最不相同的地方,是他只用一个词语,便足以概括它的全部——生活。

每周一,故宫里的“末代皇帝”们成群结队的骑着自行车,拎着最简单的豆浆油条,相互打着招呼,驶进这深宫中,然后打开自己的小红房子开始一天的工作。

修文物的他们,是温柔的。民间流传着“故宫闹鬼”的传说。有人听到,工作人员们打开宫门前,都会喊一喊,说那是在吓跑宫里的鬼魂。在影片的录制过程中,开门的人笑道,并不是如大家声称的驱散鬼怪,而是,不愿意惊了那些晨起活动的小动物们。因为夜里在宫中留宿的小狸猫、小野兔听到突如其来的开门声,受到惊吓会飞速冲出门去,撞到墙上会受伤。

传承下去的他们,是优秀的。前段时间,在网上见着了一句话“传承是传承上一辈而留下来的味儿。”在这儿工作的,除了年龄较大的老师傅外,还有一群正值韶华的年轻人。他们说,进了这“深宫”,就注定了是要过上与世隔绝的日子了。虽然他们也表明,刚刚大学毕业时也有着对未来宏图的规划,只是阴差阳错地拿起了美工刀,便再也舍不得放下了。

生活中的他们,是沉稳的。在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播出后,很多的修理师傅都收获了一群小迷妹。在去上班的公交上,经常会有人上前去找他们拍照。他们也和和气气答应,每日还是坐公交上班,并没有因为这些而去躲避什么。他们在故宫修文物,也“修”了浮躁的心。

也就是这样的他们,构成了这样一部足够优秀的记录电影。

整部电影重点记录故宫书画、青铜器、宫廷钟表、木器、陶瓷、百宝镶嵌、宫廷织绣等修复过程和修复者的日常生活。听起来与一般的纪录片没什么两样,枯燥无味、毫无亮点。却意外收获了一大片的叫好声。

影评人王平看过后对该片盛赞,“‘修文物’这个动作,刚好勾连了古与今两个时空,传递着古人与今人的对话,寓远大于绵巧。”

记得其中一幕,一位修织绣的老师傅,一边揭开旧纱一边说道:“在维修每一件文物时,其实都是在与前人对话,我们可以通过修这些他们制作出来的物件,看出他的水平,甚至还能推断出对方的长相与身高性格。”其实我只懂他们所说的,前人的技术水平可被推断,至于其他的外貌特征,还真的没办法理解。或许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交流方法,是不接触的我们所无法体会的吧?

红墙暗格里的文物修复师做着世界上最昂贵的工作。朝九晚五,从不加班,闲来喂喂野猫,没事打个杏子,领个差事去寿康宫,趁着周一闭馆,四下无人在太和殿广场上骑个自行车。也有人说,这是在为故宫修复工作打广告。但像这样值得传承的手艺工作,打打广告又有什么问题呢?更何况这部电影的初衷,也并不是这样的。

参与这部电影的制作工作的叶君坦言,最初拍摄的原因是想让家人理解自己的工作,“我生活在一个大家族里,我的职业困惑在于无法和家人解释我的工作。我想是不是能做点东西,让他们知道我是做什么的,做一部能让年轻人也能看得下去的纪录片。”

叶君成功了。

片中的旁白里说:“现代中国需要‘工匠精神’。”曾经的人一生只够爱一个人,现在也还是有这样的人,一辈子真的只干一件事。

导演萧寒称“工匠精神”有好多层含义,“首先是敬畏、热爱,中间可能会出现厌倦,但到后来就变成真正的融合了。一辈子只干一件事儿,这太牛了。现在很多年轻人可能做不到,这就是为什么年轻

观众会一下子被打中,都说‘献出我的膝盖’什么的,那种耐下心来不急不躁不赶地去做一件事,这样的气质太稀缺了。”

整部电影除了有充实的内容外,它的细节也专注得恰到好处。从第一次听到它的主题曲——《当我在这里》时,我就已经被触动。并不只是因为,歌手陈粒唱的声音空灵,且韵味悠长,更多的是他的歌词与配乐所包含的那些含义。音乐开头清脆的敲击声让我寻找了很久,后来是在剧中寻到了,那是清代乾隆皇帝收藏的,铜镀乡村音乐水法钟的钟声,当一座经历了那么久早已哑了的钟表被修好并且发出第一响时,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眼眶的热度,几乎就要淌下泪来。之后整部剧我都恨不得将自己揉进那幕布中,成了那故宫中的人去。

当一位年轻的女师傅,在空无一人的故宫广场上骑着自行车驶过镜头,享受古与今的一种融洽时,我想我是真的羡慕了。

以手编织着时光,温柔磨亮沧桑,摒息在凝望语境,今夕是何夕?当来不及传递的钟声响起,于是我们都发现了岁月的意义。当我在这里……”